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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最後的掙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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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夜北再睜開眼睛的時候,首先看到的就是熟悉的天花板。剛剛醒來的腦子還有些混亂,楞神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現在不是躺著的時候,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;甚至沒來得及思考自己為什麽會暈倒,夜北迅速掀開薄被就準備起身,卻在看到落在窗前地面上的那片璀璨陽光時,整個人都僵硬住。

明明是如此溫暖的光芒,可是夜北卻覺得刺眼萬分。

“殿下,您終於醒了,感覺還好嗎?”負責照顧夜北的小狐妖打開門的時候剛好看到她坐起來,正看著窗外的陽光發呆。

“恩,沒事了。”夜北收回目光,平靜的說著,“我睡了多久。”

“大概一天左右的時間,夫人說您現在的身體還很虛弱,需要多休息。”狐妖小心翼翼的端著手中的托盤放到了夜北面前,“而且特別囑咐過等您醒了之後一定要喝了這些。”

“...母親現在在哪裏。”夜北低頭看著托盤裏少見的一些湯藥,微微皺眉問道。

“夫人正在偏殿。”狐妖小聲說著。

“父親...回來了嗎?”頓了好一會兒,夜北用自己僅存不多的希冀問道。

“很抱歉,殿下,統領大人從前天晚上離開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了。”小狐妖回答的時候還帶了些忐忑,她看了看夜北,發現她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,才松了口氣。

“我知道了,你先出去吧。”沈默著把托盤裏的湯藥全部喝完,夜北淡聲說著。不過十幾秒的時間,房間裏再次恢覆了最開始的寧靜,只是她的心怎麽都無法再平靜下來。

半個小時後,夜北走出了寢殿,來到了偏殿。

坐在偏殿前看書的淩月仙姬在第一時間擡頭看向了夜北,她似乎是楞了一下,並沒有想到剛剛蘇醒的夜北會出現在這裏;然後放下手中的書本,略帶不滿的走到了她身邊,想要扶著她坐到一邊的軟椅上。

“剛醒來的話,怎麽就不知道多休息一下。”沒有給夜北開口的機會,淩月仙姬不讚同的看著夜北,語氣中帶著些嚴厲。

“我只是很擔心父親的情況,您不用擔心,我的身體一向很好,那天晚上...”夜北趕緊解釋,但是說到犬大將離開的那天晚上,她突然陷入昏迷這件事情,她自己也疑惑了起來。來到這個世界之後,因為法則力量的強力壓制,她的力量被封存在這具身體裏,達到了完美的平衡,所以基本上完全不用擔心身體出問題;可是那天晚上她卻會突然暈倒,這樣的事情怎麽看怎麽古怪。

雖然夜北在醒來之後懷疑過是創世神動的手腳,但是她很快就否定了,那個神明雖然很冷漠無情,但是從來不會做這樣的事情;隨著力量的增強,夜北潛意識裏對創世神的信賴也變得讓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。

“我知道你的身體情況,只是夜姬。”淩月仙姬聽到夜北說到那天晚上,表情柔和了下來,她的目光落到了夜北的小腹上,“你懷孕了,所以當時會因為情緒太過激動而昏迷。”

“我...什麽?”夜北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打的措手不及,她甚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;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淩月仙姬,卻得到對方確認的點頭。這一刻她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匯來描述自己的心情,只是有些傻傻的伸手輕輕的覆在小腹上,然後整個人不知所措起來。

她有了一個孩子,一個屬於她和殺生丸的孩子。

這是夜北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,她無法想象一個小生命正在她的身體裏孕育著,從來都是用自己的雙手去虐奪別人的生命,她腳下所踏過的累累白骨都是那些殘忍的證明;可是現在有人告訴她,她正在孕育一個生命。

也許,他不僅僅是個孩子,也是屬於她的一種希望和救贖。

仿佛在告訴她,這個世界上,沒有絕對的光明和黑暗。即使是沈湎並享受著黑暗的她,也可以去相信那份極致的黑暗中衍生出的光明,並嘗試去擁有他。

“多久了。”好一會兒夜北才平靜下來,她輕聲問著。

“三個多月了,如果不是因為你的突然昏迷,或許我們都還不知道。”淩月仙姬幫夜北理了理頭發,安撫她的情緒,“不過西國內部現在一片混亂,所以為了你的安全,目前只有我和大將知道這件事情。”

“父親他...”說道犬大將,剛才冒出來的那一點點喜悅立刻被沖散了。

“他說過,為了這個孩子,他也一定會回來的。”淩月仙姬輕笑了起來,“我是相信著他的,因為大將他啊,從來沒有食言過。”

可是犬大將最終還是沒能回來。

一個月之後,當冥加風塵仆仆的帶著一把刀回到西國宮殿的時候,夜北沈默的坐在大殿一側,靜靜的聽著冥加描述她早已知曉的整個事件經過,最後目光放在了那把熟悉的長刀上。

天生牙,最後還是要被送到殺生丸的手中。

“是這樣啊。”坐在首位上的淩月仙姬反應非常平淡,她看了一眼冥加帶回來的刀,“那麽那個叫犬夜叉的半妖孩子就交給你照顧吧,我想大將應該也是這個意思。”

“是,我知道了夫人。”冥加冷不丁的打了個寒顫,悄悄的看了眼在大殿一側坐著的夜北,有些艱難的說道,“最後,老爺讓我轉告夜北殿下一聲,他很抱歉。”

“已經,沒有任何關系了。”夜北開口說了今天進入大殿之後的第一句話,然後緩緩的起身,向著自己的寢殿走去,“我明白父親的意思,所以這樣就可以了。”

她並沒有再回頭,可是她卻知道此時的淩月仙姬需要一個人安靜的呆一會兒,那是屬於她的驕傲,而她尊重她的選擇。

已經有了四個月身孕的身體,因為穿著寬大的錦袍所以看不真切,夜北的動作就好像是在沈思著什麽一樣,所以顯得緩慢而凝重;實際上只有她自己清楚,妖怪在懷有身孕的時候,身體究竟是怎麽虛弱的狀態,她全身的力量都極度不穩定,有的時候甚至會突然之間完全無法調動,這樣的情況在現在因為失去犬大將而混亂起來的西國是非常危險的,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被心懷不軌的人重傷。

也因此夜北聽從了淩月仙姬的建議,把懷孕這件事情保密的很好,等到太明顯的時候再隱居到寢殿中,直到孩子出生就可以。她期待著殺生丸的回來,告訴他這個孩子的存在,但同時也擔憂著,因為她的縱容而造成犬大將的死。

但是很多事情並不是因為懼怕,就不會到來。

在冥加離開後的第三天,夜北從淩月仙姬那裏回來,推開寢殿的大門時,那個一身冰冷氣息的人還是打破了她所有的僥幸。

“殺生,你回來了,我有事情要告訴...你。”夜北很快調整好自己的表情,撐著疲憊的身體,快步走向殺生丸;然而擡頭對上的卻不再是她熟悉的神色,那雙曾經帶著柔和神色的金色眼眸沒有倒映出她的身影,裏面只有徹骨的寒意。

夜北的腳步生生停頓下來,甚至咽下了已經快要說出口的話語,就那麽隔了三步遠的距離看著殺生丸。

“那天晚上,父親曾回過西國。”對方對於她要說的事情,沒有任何在意。

“恩。”還在想些什麽呢,夜北垂下眼眸,淡淡的回應了聲。

“那時候他就已經是重傷。”

“...是。”

“那麽。”殺生丸說到這裏,語氣有了些許停頓,但是裏面充斥著的冷漠讓夜北攥緊了拳頭,“為什麽你沒有阻止他,以你的能力,重傷的他不可能是你的對手;就算是他執意要去,你也完全可以和他一起。”

“可你什麽都沒做。”

開口說話啊。夜北在心裏對自己說著,可是卻一點聲音都沒能發出,就在對方開始質問的那一刻,她突然覺得所有的解釋都失去了意義;就算知道他只是一時氣急,就算知道面前這個人根本就不懂得很多東西,可是還是會覺得難過吧。

她也是會疲憊的,並不可能永遠無所謂下去。

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了,最終是會在他們彼此的生命中產生裂痕。

“我殺生丸居然也會犯這種錯誤。”對面熟悉又陌生的犬妖冷笑了一聲,似乎對這裏的一切都厭惡至極,語氣中帶著淡淡的疏離,“告訴母親,我要出去找父親的另一把刀,在這之前,都不會再回來了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夜北對於那份嘲諷恍若未聞,淡淡的應了一聲。周圍的風似乎快了幾分,等她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,院子裏只剩下了她一人。

對,只有她一人,什麽也沒有剩下。夜北靜靜的站著,那些曾經被她放在這裏的一切都被妖力的震蕩完全夷為了平地,再次變成了她第一次看到這個院子的樣子,空曠到了極致。

有什麽冰冷的液體從臉頰上滑過,在還未落到地面之前就化成了一顆半透明的灰藍色結晶,砸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,夜北伸手觸摸臉龐,卻只是在指尖上沾染了些濕痕;她從沒見過的東西,楞楞的看著落在地面上的結晶,良久,她蹲下了身。

原來,她也是會流淚的。

指尖撥動著地面上的結晶,夜北自嘲的笑了,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也是會哭的;曾經多少次在生死邊緣,曾經多少次的背叛傷害,她都沒有動容過半分,哪怕還是孩子的時候,都不曾允許自己流過一滴眼淚。

【為什麽不解釋。】

‘已經夠了。’默默的將地上的灰藍色晶體拾起來,看著它們在掌心裏折射出晶瑩剔透的光芒,夜北搖了搖頭,‘我不是母親,沒有那麽勇敢,也沒有那麽多的時間站在原地等著他理解,等他學會,然後回頭。’

【可你還是會去等。】

‘太了解一個人,並不是什麽好事。’聽了創世神的話,夜北平淡的回道,‘我記得我我跟你說過,對於他而言我只是一種習慣,失去了也只是不適應一段時間,然後就會恢覆起來;可是我不同,為了維護這份感情,已經太累了,也許什麽時候會恢覆過來,可是至少不是現在;那個時候,我的等待也許也會變得意義。’

【你永遠都是這麽偏執。】

‘或許。’夜北靠坐在亭廊邊緣,摩挲著掌心的珠子,笑了笑之後不再說話。

之後的兩個月,夜北不得不和淩月仙姬一起坐鎮西國,整理犬大將和殺生丸兩人留下的爛攤子,甚至連去確認犬大將靈魂所在的時間都沒有。是的,犬大將雖然死了,但是創世神告訴夜北他的靈魂此時正沈睡在犬夜叉的右眼當中,她為了確保萬一,最好去查看一下。

然而這一切看似忙碌實則平靜的生活,在夜北懷孕的第六個月,隨著冥加的歸來,就這麽被突如其來的任務打斷了。

【開啟主線任務:保護犬夜叉和十六夜不受龍骨精的傷害,並封印龍骨精,成功獎勵:4000點,失敗則判定該世界丟失,劇情世界銷毀。】

“龍骨精和老爺打到最後重傷逃走了,我沒想到他居然會恢覆的這麽快,還找到犬夜叉少爺的行蹤。”冥加焦急的在夜北膝蓋上跳來跳去,“如果不趕快過去的話,犬夜叉少爺一定會有危險的。”

坐在院子裏的夜北在聽到任務的一瞬間就沈默了下來。她就那麽看著冥加,輕輕的撫摸著已經越來越明顯的小腹,最後還是露出了一個苦笑。她沒有任何選擇,就算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究竟是如何的麻煩,也沒有任何可以改變選擇的機會。

“我知道了,冥加,帶路吧。”簡單的用妖力改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,夜北起身平靜的說道,“犬夜叉是父親用生命保護的孩子,我不會不管的。”

沒有去找母親,是因為知道她的脾氣,而找她...算了,不管有沒有來找她,都是必須去的不是麽。夜北自嘲的摸了摸鼻尖,忽視掉自己身體的不適,離開的毫不猶豫,甚至沒有再回頭。

“可是,夜北殿下,您就這樣一個人去的話...”冥加站在夜北肩上看著她的情況,有些欲言又止。

“你覺得我去找母親之後,還能再出去嗎?”夜北反問了一句,接著說道,“而且只是把他們母子藏到安全的地方,相信我的能力,並沒有什麽危險。”至於封印龍骨精這件事情...

也許,這就是她妄圖改變這個世界的懲罰吧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於是殺殿真的要渣一回了= =...

至於原因嘛,大家都懂得~咳咳,畢竟對這個時候的殺殿而言力量才是王道啊。

於是小四繼續去游蕩番外...

這是傳說中的偽更:

咳咳,介於小四這兩天蹲坐在公司,不知道能不能保持更新,親要淡定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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